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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螺十余年 方案再升级——四川持续攻坚福寿螺防治难题保粮安
来源:农民日报 时间:2025-08-18

  (记者 张艳玲)“左边是本地田螺,螺层高、壳厚实;右边是福寿螺,螺顶扁平、壳薄易碎。分不清、防不好,就容易让稻田绝收。”日前,在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三河村的田坎上,四川省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以下简称“四川省农科院植保所”)副研究员陈晓娟举起两只螺现场教学,身旁20多位种粮大户听得仔细。

  这场在四川省农业农村厅、四川省农业科学院指导下,由四川省农科院植保所与新都区农业农村局联合举办的水稻田福寿螺防控新技术现场会,从两只螺的直观对比切入,现场演示了一套四川省农科院植保所历经十余年探索形成的以“截源头、阻扩散、减存量”为核心的控螺治螺技术方案,引出一场稻田里“战”螺的持久战。

控螺治螺“五道锁”

  “1月就组织人清沟渠,淤泥铲出来摊开晒,福寿螺一冻一晒就死了;田埂边的杂草全铲掉,它们没地方躲。”一位种粮大户在现场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自己的治螺经验。

  这正是陈晓娟团队推出的控螺治螺方案5个关键环节的第一环——冬春清淤灭螺(12月至次年3月),这项措施能减少60%以上的越冬螺。“源头控制住了,后面就轻松多了。”陈晓娟说。

  春灌前(3月下旬至4月上旬)安装拦截网则是阻断扩散的关键。记者在现场看到,三级拦截网的设计暗藏巧思:上层25~30毫米孔径拦成螺,中层15~20毫米拦幼螺,下层5~10毫米防螺卵,弧形网面配合可开合结构,既防堵塞又方便清理。

  “往年灌水时,螺顺着水流漂进田里,今年安装了网,网外螺堆成山,网内基本清净。”种粮大户王强说。

  打浆期集中施药(插秧前1~3天)是压低福寿螺基数的核心。此时稻田需保持30~50毫米水深,用无人机喷施杀螺胺或四聚乙醛,施药后严格保水3~7天。“这个窗口期太重要了,一定要注意撒药,既不伤苗,又能杀螺,还不耽误种粮进度。”陈晓娟一再强调。

  秧苗返青后深水诱捕(插秧后7~10天)是精准控螺的创新。利用福寿螺喜深水的习性,在田间挖30厘米深的沟渠,放置诱捕器。“晚上螺往深水区钻,早上一捞可捞一斤。”陈晓娟说,对螺密度超2只/平方米的田块,还可局部施药,对比全田撒药可以省药90%。

  分蘖拔节期常态化防控则结合了人工与生物措施。在秧苗返青后到抽穗前,采用“人工巡查清除+生物防控(稻鸭共作)”的措施进行防控。

  现场3块对比田块,最能说明技术效果:核心示范田里,水稻分蘖整齐,田埂边的弧形拦截网下只散落着零星福寿螺;相邻的无水施药田里,稻苗稀疏处可见螺壳;而不防治的对照田,稻秆上布满粉红色的福寿螺卵块,稻苗补了两三道仍显稀疏。

  四川省农科院植保所6月下旬的监测数据显示:核心示范田每平方米仅0.7只福寿螺,卵块0.2个,防治效果达90.72%,保苗率94.78%;无水施药田防治效果79.55%;不防治对照田每平方米螺量达6.3只,保苗率仅59.67%。

  陈晓娟介绍,这套技术的核心突破在于:每个环节都有明确的时间节点和操作标准,形成了“源头减螺—阻断扩散—压低基数—精准控螺—常态巩固”的闭环。“就像给稻田上了‘五道锁’,一环扣一环,才能把福寿螺摁住。”陈晓娟说。

农民顾虑怎么破?

  尽管对比田块效果显著,新技术的推广仍面临农户的现实考量。现场会上,种粮大户们抛出不少顾虑。

  “成本是绕不开的坎。”种植2000多亩水稻的张勇给记者算了算细账,“传统防治一年打一次药,每亩成本20元左右。新技术要清淤泥、安拦截网、精准施药、挖深水渠,算上人工和时间,一亩成本得30~40元。我这几千亩地,一年就多投几万元,心里没底啊。”

  统防统治的缺失,则让单打独斗的农户倍感无力。“我这边防得再好,上游一排水,螺顺着水流漂下来,之前的功夫全白费。”王强望着田埂外的灌溉渠无奈地说。

  对生物防控的疑虑也普遍存在。“放鸭子?2000亩地得多少鸭?再说现在环保要求严,大规模养鸭不现实。”张勇的话引来不少农户附和。

  对于这些担忧,陈晓娟团队早有考量。“表面看成本增加,实则减损就是增收。”她拿出数据解释,农户常规打药一次往往不彻底,一般要补打第二次,成本其实也到了40元;而拦网能用2年至3年,分摊到每年每亩成本很低;精准施药比全田撒药更省药,长期效益远高于短期投入。“更关键的是,新技术保苗率90%以上,传统方式保苗率低,还得反复补苗,算上补苗的人工和种子,损失更大。”同时,在她看来,生物防控是最有效的方法,更适合小农户使用,推广上更多是要靠政府在政策上给予支持。

  “有些农户觉得‘螺多了再治也不晚’,等发现稻苗被啃光就来不及了。”陈晓娟坦言,解决路径在于——优化操作流程,加强科普培训,最终形成群防群治的合力。

小螺为何成大患?

  四川苦福寿螺久矣。早于上世纪80年代后期,这个原产南美洲的“不速之客”作为水产养殖品种引进四川省,后因养殖逃逸,在农田生态系统定殖,目前已分布在四川省19个市州,对水稻种植造成严重危害。

  成都平原的都江堰自流灌溉系统,成了福寿螺扩散的“高速公路”。“上游有螺,一灌水就顺着渠往下游漂,一天能漂几公里。”陈晓娟指着地图上密布的灌溉渠说。

  福寿螺的肆虐,在各地留下了清晰的“足迹”:德阳什邡作为水系上游,较早出现大量福寿螺;邛崃、崇州的丘陵与平原过渡带,因灌溉水系复杂,福寿螺反复泛滥,至今防控压力仍大;新都区作为都江堰灌区典型发生区,2018年因福寿螺泛滥,部分田块减产,农户损失惨重。

  2008年,四川省农科院开始启动福寿螺防治技术攻关。“最初就是‘头痛医头’,农民见螺就撒药,根本没章法,可是哪能天天撒药呢?效果一点儿也不好。”陈晓娟坦言,早期技术缺乏系统性:2011年提出采用拦网,但未设计对标的拦网,普通拦网又容易堵死河道,因而想法未落地;2017年制定的《福寿螺防治技术规程》,效果不佳。“如今我们提出的全生育期防控技术流程,就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农民什么时间段怎么防控,具体到细节和点上,方便操作。”陈晓娟说。

  “从被动灭螺到主动控螺,我们不是为了‘灭螺’而‘灭螺’,而是为了‘保粮’而‘控螺’。”陈晓娟说,技术的核心始终是在保护粮食产量的前提下,科学控制螺量。

  其实,不止四川,广东、广西、江苏、浙江等南方省份更早受其侵扰,纷纷打响“螺战”。如今,成都平原的“螺战”仍在继续。随着防控技术的不断优化、群防群治体系的逐步建立,这场持续10余年的持久战,终将为粮食安全筑牢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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