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农村日报全媒体记者 袁宇君 杨勇 王爱琳 文/图
　　“采访我吗？我有什么好采访的？”8月31日大清早，记者在成都市蒲江县大兴镇一个黄心猕猴桃种植基地找到“水果红娘”周里民时，这位朴实的西北姑娘、四川媳妇把沾有猕猴桃绒毛的手轻轻在牛仔裤上揩拭了两下，眼神带着疑惑。
　　当记者表明来意，她很快爽朗起来，带记者四处转看。1982年生于甘肃的周里民，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蒲江汉子赵伟，两人一开始在大兴镇水口村安下家，经营着十几亩规模的耙耙柑种植基地。
　　“水果红娘”，是水果代办这个新兴职业的别称。周里民夫妻俩是怎么一步一步成为当地有名的水果代办的？这份“城里人没咋听说过”的小众职业，有哪些不为人知的酸甜苦辣？记者对周里民的一天进行了跟访与跟拍。

周里民在挑选猕猴桃

从电话簿到微信群

卖水果看重人脉累积
　　水果代办是指替客户完成选品、议价、验货、物流等的专业代购人员。干的是中介的活儿，一头连着销售商，一头连着种植户。获得双方的信任，是做好这份工作的前提。周里民说，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刚开始是把柑橘用箩筐扁担挑到成都去卖，后来认识的老板（水果经销商）多了，就打电话把老板叫到村里来收货。”周里民说，乡里乡亲觉得和他们打交道不会吃亏，日积月累，他们的朋友圈里有了很多种植户和做采摘、分拣、打包、装箱的工人。
　　周里民把老板和工人们的电话都记在小本子上。随着一季又一季柑橘花开果落，周里民的电话簿变得越来越厚。智能手机和社交软件普及后，实体电话簿变成了一个个微信群聊，群里每天聊得火热。
　　人脉广了，夫妻俩渐渐做起了接引老板进村“看货”的引路人——他们熟悉乡镇情况，谁家耙耙柑熟了、品质好，就带着经销商进老乡的园子就树看果，经销商看中这批果子，跟老乡签订整园采摘合同。

从引路人到职业代办

搭上乡村产业发展快车
　　近年来，蒲江本地的水果产业不断多元化发展，除了当年10月到次年2—3月上市的耙耙柑外，5月的甜樱桃（车厘子）、6—7月的李子、8月的阳光玫瑰葡萄、8月中旬—11月的猕猴桃渐次登场，在时间上形成一年四季水果不断供之势。这样的变化，给周里民夫妇的职业转型带来契机。
　　“现在什么水果都卖，每个月都有得忙！”赵伟说，以当下的猕猴桃上市季为例，他们每天早上6点起床，分头带老板去附近乡镇熟期合适的种植基地看货、签合同。下午和晚间，则组织工人采摘、发货。
　　他们用这些辛劳，串联起原产地和经销商，为水果销售链条把住第一道品质关，也让蒲江优质水果发往全国，远销新西兰、泰国等海外市场。
　　好在，收入还算可观。周里民说，在蒲江，每种水果按斤收费、价格不同：猕猴桃1角，阳光玫瑰2—3角，李子2角，耙耙柑5分、8分、1角的都有。一年下来，夫妻两人能挣20万元左右。

上当受骗自担风险

吃亏守住诚信招牌
　　代办代办，代替人办。合作多年后，许多省外水果经销商甚至都不到现场看果，交由赵伟、周里民代为选果、发货。到这一步，二人正式跻身职业代办行列。
　　如何当好水果代办？得掌握核心技术——分辨不同水果的好坏。而辨别水果品质的技能，没有学校学、没有老师教，只有靠日日接触、眼熟手熟。从业多年，赵伟自有一套选果心得。
　　“合作5年了，我都懒得去蒲江，直接喊他俩发货。”江西老板朱才水接通记者的电话，对二人表示认可。
　　事实上，周里民夫妻俩也吃过亏。2017年，一个猕猴桃种植户为收高价，指他人优质果园为自家园子，实际摘果时却以次充好，从二人手上骗取了替经销商提前支付的28万元定金，这相当于全家一年半的收入。夫妻二人一边顶住交不上果的压力重寻果园，一边报警寻求协商，经历种种波折才追回款项。
　　“无论如何，都要先把货替人家发了。”周里民说，诚信完成每一单，才不辜负老板们的信任。采访结束，她又一头扎进果园里，承接起下一单托付。